我一直喜欢以婚姻为题的书,天生的喜欢研究婚姻。我曾经也自信地以为看懂看透了婚姻,就算不是全部但是也会有七八成的悟彻。
可是,我家两位尊老的婚姻确实乱七八糟,与我想象中的婚姻绝对不等值。所以,我常想:在我们家这种不健康婚姻状态下我居然没有长成一棵“歪脖树”,仍旧对婚姻心驰神往并且以公正公平的态度去看待婚姻,很幸运地透过表面现象看到婚姻本质那最纯最美的一面。当然,我觉得这绝对与我聪明的智商有着密切的联系(小小自恋一把)。
我把婚姻分成两种等级,第一种是最好的,两个人婚姻的基础是以爱为基石,以情为铺垫。就好像是法国哲学家安德列·高兹和他的英裔妻子多丽娜。两个人相识于乱世却细水长流,相互牵手一生把风景走完看透六十余载。其间,在妻子多丽娜被病痛袭身的时候安德列·高兹为妻子含泪写了一本《与妻书:真爱往事》的书。其中,这本书中最令人感动的就是高兹在书中写给妻子一段爱意绵绵的话:“我们都怕对方先自己而去。那么,期待奇迹发生,如果真有来世,我们依然携手。”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字字是情,句句是爱,把一生爱的寄托和珍藏都放到了彼此身上。最后他们坚守一起走完一生的承诺,在家里的卧床上双双服药,牵手而去。虽然凄美却是这一对相恋的爱人最希望获得的结果,最愿意走过的圆满。所以,天堂的路上我祝福他们。
而第二种就是像电视剧《金婚》里的佟志和文丽(一直喜欢《金婚》是因为拍得比较写实)。那个年代的婚姻大多是媒妁之言的产物,他们两个也不例外。经由媒人的介绍,相识相知相爱……新婚的甜蜜,中年的争吵,老年的相偎就这样牵手走过婚姻这条并不平坦的路,中间虽然有过想要放开对方的手,但还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决定继续齐肩上路。他们两个就像是衬衣的两块布料,而孩子和老人就是联系他们在一起的纽扣,虽然很多时候纠纠结结,却是一条直线永远都不可能分离彼此了。因为几十年来的相濡以沫,那种一开始的激情之爱早就已经转化为“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我的父母,很遗憾的两者皆不是。
他们也是媒人介绍,从见面到结婚中间有半年的时间。可是好笑的是他们却只见了三四次面就决定结婚。就是这么的草率、这么的匆忙。根据我妈妈的说法,在当时那个年代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纯粹是为了结婚而结婚。因为当时的弟弟也就是我舅舅在那个严谨的时代做出了不严谨的事情,看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没错,就是未婚先孕。所以着急让姐姐出嫁好早日迎娶娇妻的目的。不得不说的是,让我妈妈陷入这段“不幸福”的婚姻,我舅舅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其实,我的理解是我舅舅包括我爸爸完全不懂得婚姻,或者说根本不懂得为什么结婚。结婚,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名词,是一种他们和女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的关系的形容而已。像我舅舅那样的更低级一点说更多的是为了“小弟弟”的那点私欲,就把自己困进婚姻这个男人统称的“坟墓”之中了。
那个时候的风俗结婚是按年级排顺序的。别笑,这个不用明规暗律的风俗在当时是很重要的。而我妈的性格又是比较好强的女人,当时想的是赶紧出嫁,以免被嫌。所以,才导致“冲动的惩罚”。婚后的生活,在我看来并不能算是幸福,就连安稳安定也谈不上。因为,我们被迫搬了一次家,真正把“有家不能回”表现得淋漓尽致。也可以说是那个墨守成规的年代思想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妈妈。那个时候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很多年了,可是旧社会的残留恶俗还是在侵蚀着她们并不独立的思想,其中最为严重的就是对待婚姻应该持有怎样的态度。
我并不觉得婚姻的先前条件一定要建立在相爱的基础上。相反,我对婚后日渐生情,培养相濡以沫的感情更加有好感。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婚姻双赢走下去的胜算高于所有以别样方式进入的婚姻。可是,我妈妈那代人从小的教育所传递给她的就是父母的满意高于个人意愿,父母定了就OK。而且结婚就是一辈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是不可更改的决定,不可以中途退场换人。
遗憾的是,我以前并不懂被她们信奉为“天条”的信仰。
就在他们日益频繁的争吵中,骂不绝耳的叫喊声,粗鲁暴戾的动手切磋中,我终于忍无可忍的从“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旧思想中破笼而出,换成决绝坚定的态度对我妈说:“离婚吧。”可是,我的苦苦劝说,孜孜诱导并没有换来妈妈热烈积极的回应,相反是我意料之外的不为所动,虽然她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败将。
所以,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当中总结经验,究其原因。最后,我终于明白虽然妈妈或者准确的说她们那一代的女人在这场婚姻的博弈中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但仍不离不弃的原因。那就是,在嫁与他的那一刻起,在从“新”娘变为“老”婆的那一时算,她们就固执并且坚定的认定了他就是这一生执手要走过一生,伴到最后的人。所以,这也就为什么我屡次用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本人不才,但是自信口才还不错)忠言逆耳冒死觐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她们仍旧固持己见,不听劝阻的一条路走到黑。因为,早就在心中设定了不会离他而去的底线,自然就不会半途而废,中途往返。哪怕这条路黑得昏天暗地,伸手不见五指,哪怕这条路崎岖得坎坷不平,摔得鼻青脸肿仍旧坚定不移的支撑着她们走到目的地。
在明白了妈妈她们那代人的思想走向之后,我不会在他们吵架之时再次劝诱妈妈离婚。因为,我给这段婚姻下的“不幸福”这个定义是我以为的,虽然妈妈也经常向我抱怨。可是,我已经深刻了解到他们或许没有爱过,却已经直接跳过“相爱”这段过程直接升华到了不可分解,终生相连的亲情,此生此世不再放开彼此的手!
生也挽手,死也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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