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连载〕红与黑1

第一章 奇男子

逆光下，方成的表情漆黑一团，唯有雪茄燃烧产生的游丝在屋顶上袅袅盘旋。在这座城市最接近天堂的建筑里，正酝酿着与圣洁丝毫无关的凝重。

终于，方成开口了，用那种一贯缓慢而低沉的腔调：“还能支撑多久？”

“十五天。”财务总监徐嘉艰难的说出一个数字。

“别无选择，我们必须孤注一掷！”冯向高拍案而起，显得激烈而扎眼。

“嘉贸的报价我们完全没有概念，报低了被人截和，报高了只怕不如不投。”徐嘉推推眼镜，目不斜视。

冯向高侧过脸：“你还敢说！如果姑夫不听你的，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向高，”方成厉声打断情绪激动的冯向高，掐灭火星，缓缓的说，“没有人想到最后时刻会杀出个黑马，现在的问题是，有没有可能将不确定因素变为确定——子木，答辩组怎么样了？”

“这件事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今天接到通知，答辩由固定五位改为国建部出20人，中科院出100人，汇同后随机抽选五名。”

方成皱皱眉头：“看来专家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一开始就不应该玩这么大，最后全成了给人作嫁衣。”冯向高顾自牢骚着。

方成没有看他，此刻他的心也悬在半空，“黑字破产”这四个字久久萦绕在他的胸口不能释怀，这个从前只有在书本上见过的名词，眼看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为此倾注无限精力与金钱的标的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是拼了命咬下去，还是就此放弃——似乎也无可放弃，他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没有办法了，我们必须把报价压低一半，赔钱把此单围住！”

“除非……”曹子木轻轻两个字，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钩了过来，“我们知道嘉贸的报价。”

方成闻言，刚被勾起的小小希望立即蒸发消失，冯向高更是老大不客气的嘲讽曹子木痴人说梦。

曹子木笑笑：“我是没这本事，不代表他不行。”

“他？”

“一名男子，半个月前把一个名叫‘spring Brother is a ture man’的文档插进五角大楼档案库，直到昨天，”曹子木停顿片刻，环视四周，“美国佬才发现此事。据我所知，此人就在哈尔滨。”

方成从皮椅里坐起身：“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