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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氢原子的爱情(18以下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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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4 11: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只特立独行的氢

  他是一个小小的氢原子,与其他无数个氢原子一样,有一个电子“小e”在头顶上绕来绕去,毫不隐瞒地流露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对这个世界而言,他太普通太平凡了,其它的氢原子也是一样地平凡,在上帝的眼里他们看起来个个都长得一样没啥区别。然而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是有区别的,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尤其是他这个氢原子,总是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跟别人不一样,可也说不清是哪点不一样,只不过他老是显得有点特立独行。

  比方说吧。在这个世界创生之初,所有氢原子都是两两成对地抱在一起,不停地跑着跳着。几乎所有氢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这是他们生来的使命。但是他总觉得怪怪的:俩大男人抱在一起跳舞,这不是搞玻璃是什么?!所以他在跳舞的同时,经常心不在焉地向四周张望。

  结果他总是心灰意冷:这个世界太空旷了,除了同类以外看不到任何其它人。这种感觉让自己有些难过。管这种感觉叫什么呢?……就叫寂寞吧。也不知其它的氢原子有没有同样的感受。

  由于他的独特,我们暂且给他起个名字,叫小H吧。



驿动的心

  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异类:一对婀娜的身姿映入了他的眼帘,与氢们毫无章法的舞步不同,她们跳的是欢快优美的华尔兹。他不禁呆呆地看着她们。很快,他就被其中的一个迷住了。

  她面容清秀,体态小巧,舞姿优美,八个晶莹剔透的小e空灵地跳动着,时不时还会放射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惹得小H头上的小e扑通扑通地跳。

  很快,又来了很多她们的同类,一个个也都是那么漂亮动人,可他还是喜欢看她。

  “嗨!你们好!”他抓住一个接近她的机会,竭力地想让自己的小e摆出一个充满绅士风度的问候动作,怎奈同伴的e拉得太紧,挣不开。他又努力让同伴和自己朝她们的方向飞过去,可是一到跟前,就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把他们推开了。他努力了很多次,几乎精疲力歇,但最终她都没能看见自己的问候。

  正当他在沮丧之时,从远处传来阵阵骚动,先是远处的原子们跳动地明显变快,接着这股骚动也随着大量火热的光子很快波及到他们这里,不光是他们,还包括她们。他们舞动地越来越剧烈,气氛越来越高涨……终于,同伴们相互挣脱了彼此电子的束缚,与陌生的异性重新组合在一起。他惊喜地发现,在这样的喧嚣和混乱中,竟然如此幸运地牵到了她的手!

  “你好!我是小O,咱们做个朋友吧!”她对他说话了。

  欣慰和狂喜充满了小H的全身,头上的e不住地放射着快乐的光子。

  “这才对嘛!作GAY和LES太不像话了。”他心里想着。

  渐渐地,狂热平息了下来。光子之雾褪去之后,他发现,大家确实都不再搞GAY和LES了:他们都在玩3P。



104.5度

  小H仍然陪伴在小O身边,只不过她身边还有另一个氢原子。他们各拉住她的一只“手”,大约成104.5度夹角站在她身边。

  他不喜欢这样,仍然留恋着刚才那段短暂的二人共度的时光。他只想她属于自己一个人。“这种感觉,管它叫自私吧。”哲学家气质的小H这时居然也有心情发明新概念。

  不过,仗着是第一个牵到她手的人,小H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优越感,另一个氢原子离她有多近,他就要靠得更近些,有时还趁她不注意,用e向另一个摆出些不无挑衅意味的信号。

  同时他也在观察她。“究竟她对我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更愿意我陪在身边呢?”他不住地猜测着这些问题,可是从她那里他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唉!毕竟氢都是些直肠子,就那么一个电子,想啥都写在脸上;人家有八个e啊,绕来绕去绕得人眼花缭乱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还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心,海底针哪!



pH<7

  最后他放弃了猜测她心思的努力,把精力都放在了跟另一个氢的较劲上。不过神秘莫测的她总是把他们两个摆在差不多对称的位置上,有时离这个近一点,有时离那个近一点。甚至有时候还把他完全甩开,跟另一个幽会去。虽然他也能得到差不多相等的与她单独约会的机会,可是每当他被晒在一边,他还是觉得酸酸的。


pH>7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些大家伙闯入了他们的世界。这些原子一个个泛着夺目的金属光泽,长得很帅气,也很爱和人打交道。很快就有一个这样的大家伙来到了他们“三人组”之间。只见他以优雅到不被人察觉的动作拉住了她本来抓着另一个氢的手,不失礼节地把另一个氢挡在外面。

  隔着小O和大家伙,小H看见那个氢灰溜溜地拉着另一个氢,死心塌地搞玻璃去了。
  “朋友,认识一下好吗?我叫阿Na。”他那优美的嗓音令小H不禁自惭形秽。

  但是他很感激阿Na,因为靠了他的帮助,他才得以甩掉那个讨厌的对手。而且他并不打扰他们俩,仅仅是在俩人旁边游离着,时不时地还叫他们过来玩——阿Na是个很喜欢到处玩的原子。于是很快他就喜欢上了这个新来的家伙。

  小O也跟Na聊得很投机。有时小H看到她被阿Na说的笑话逗得大笑时,除了因为看到她动人的笑容而感到欣慰以外,心里也会有一丝淡淡的愁,总是郁闷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那样逗她开心。不过很快就会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再说,这时他想发酸也酸不成了。



蒸馏

  又过了一些日子,小H发现身边搞3P的越来越少了。

  “嗯,和谐了,不错。”

  到“氢氧三人组”几乎一个不剩的时候,阿Na也不乱跑了,回来到小H和小O的身边,拉着小O的另一只手,谈笑风生。

  小H感到有些不对头:他们似乎开始忽略了自己。虽然他与小O之间的联系是如此紧密,但他发现现在Na与O之间的距离比他跟O之间的距离小得多。

  当他看清了Na的真实企图后,恼怒产生了。他开始把小O往自己这边拉。但他马上发现Na拉着小O的力量相当大,比原来那另一个氢大得多。他急了,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O拉过来,无奈力不从心,O与Na似乎还是更亲密一些。



变态者

  眼看小O就要彻底投入Na的怀抱……这时,一个体重12,长得阴阳怪气的家伙从远处走了过来,身边还有两个“跟班”——都是小O的同类——各自抓着她(他?)的一个兜,妩媚而顺从地跟在她两旁。

  那怪人往他们仨这边瞅了一眼,眼睛随即放出了淫邪的光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自言自语道:“Oh! Just  the  right  size…”然后缓缓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她走到小O跟前,把她打量了一番。

  “你想干什么?!”小H颤抖的喝问混杂着厌恶、愤怒与恐惧,同时下意识地把小O拉得更紧了,并用自己的电子低声地对害怕地快流出泪来的小O说:“别怕,有我在这儿”。这时他奇怪地发现似乎没使多大劲就把小O拉过来了。终于他意识到,那是因为阿Na拉小O的手开始松劲了,并且在不住地发抖。

  “就你了,那大个子!”话音刚落,她身边两个跟班就以迅雷不及网际快车之势冲上前去,切断了阿Na与小O和小H之间的化学键,把阿Na包围在里面。那怪人一眼都没看小H他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径直走到阿Na跟前……

  惊魂未定的小H和小O呆呆地愣在那里,直到另一个氢原子一把把他们拽离现场。身后传来了阿Na凄厉的惨叫:“不要啊,饶命!我还是处男啊!!!……”

  等跑远了一点,那个老氢长出一口气跟他们说:“你们没听说过她啊?她叫碳,是个totally变态,男女通吃,NP皆可,最喜欢的是跟同类一块儿抓一大堆咱们氢啊氧啊啥的搞淫乱派对,而且还变着花样来!你们能逃脱她的魔爪那算是运气!”



花花公子的命运

  这以后他们跟着老氢原子浪迹天涯,再也没有阿Na的消息。只听说Na这些花花公子们后来大部分的处境也还不错,找到了Cl作伴侣。Cl美丽而冷艳,据说人类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就有很多法国士兵为Cl2所倾倒,嫁给Na也算门当户对,并且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受欢迎最有魅力的盐之一。不过老氢原子总是不以为然,跟他俩说:

  “你看,这花花公子也没啥好下场,别看老婆那么漂亮,还不是带了‘氯’?!”



电解

  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小H和小O跟着老氢,过着平平常常的流浪生活。小H渐渐开始习惯这样一种每天与她相伴,但却彼此保留着边界的关系。在他看来,这就是幸福。

  直到有一天,他们被一种不知来自何方的强大力量惊醒。醒来时小H感觉自己已经睁不开眼。一股寒冷强劲的电子流正在席卷着周围的一切。与他们身旁围绕的闪着灵光的小e们完全不同,这电流没有丝毫感情,吹在身上很疼。更令小H恐惧的是,电流正要把他与小O分开。

  小H拼尽全身力量拉着小O,忍住狂风打在身上的巨大痛苦,用已经快要不听使唤的e向她喊道:“抓住!”老氢也在竭力地帮忙。两个身体单薄的原子在狂风中艰难地试图稳住身体,任凭电子不断地砸在身上,打得他们摇摇摆摆。小O紧紧抓着他们,浑身颤抖。

  狂风突然变得更猛了。小O的手开始变得无力。很快,小H的手也松掉了。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号中,小O消失在小H的视野里。



抓丁

  现在只剩下小H和老氢原子相依为命了。

  失去小O的日子里,小H几乎麻木,总是呆呆地不说话。老氢在身边安慰也没有用。看看旁边都是些经历了这样的生离死别的氢们,老氢不禁叹了一口气。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不知什么来头的原子来到他们中间,全副武装,表情严肃死板,过来后不由分说地把一对对氢伙伴拽开,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暴打。然后开始挨个测氢原子们的体重,轻的放走,重的扣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氢质问道。

  “妈的,老不死的东西!”一个当兵的一脚把老氢踹到一边去。另一个用冷漠的语气宣布:“征兵!所有体重超过1的都留下。”

  直到现在小H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和别的氢原子不一样:体重是2。像他一样的氢在所有氢中还不到万分之二。小H不明白为什么要征像他们这样稀罕的氢,可他顾不上考虑很多,只是默默地挥泪向老氢告别,旋即被那些当兵的押走。



炮灰

  所有体重超过1的氢们都被扔进了一个拥挤黑暗而且冰冷的地方。他们奋力挣扎想要逃脱出去,但是周围全是一些体重二百三十多的超级壮汉在把守着,根本动弹不得,谁想反抗就会遭到一阵中子的猛击——这些壮汉似乎很喜欢干这个。

  “这是要干嘛啊?”“会把我们怎么样?”……不安在他们心中蔓延着,小H心里也虚得很。

  忽然,不知哪来的一串持续而强烈的中子流打在那些壮汉的身上,他们像是接到了军令一般立即发射出更多的中子来响应,这一个发射的中子打在旁边人的身上,又激发出更多的中子,于是这动作从最初激发的地方开始传播开去,就像把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错了,是把点燃的火把投进盛满火药的巨桶中。中子在沸腾咆哮,掀起疯狂的风暴,不顾一切地撞击、挤压、撕扯着所遇到的一切。

  在这高温的地狱之中,氢(准确地说是氘)们痛苦的嚎叫统统被淹没进中子的飓风之中。时至今日,他们仍然不了解自己身上这个注定导致悲剧性命运的特性:把两个氘原子强行挤在一起,就会放出一个伴随着可怖力量的中子,同时他们自己则合成为一具不再有任何活力的僵尸。人类看中的就是这个性质,对这些原子而言一定很费解,但他们将永远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

  难以想像的痛苦仍在持续着。然而这时原子们却把痛苦转化成了愤怒。在最后的时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把一句想对这世界说的话调制在了几乎难以控制的辐射里:

  我FUCK这万恶的世界!!!





  下雪了。

  雪很大,纷纷扬扬地把整个地球表面铺了厚厚的一层。本来这个时间不该下雪的,也不该有这么大的雪,整个46亿年间都没有过。

  一片雪花飘落下来。像其它所有雪花一样,它里面包含着成千上万亿个氧原子。在上帝的眼里她们看起来个个都长得一样没啥区别。然而对于她们自己来说是有区别的,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尤其是有一个氧原子很特别,因为她总在向周围原子打听一件古怪的事:

  “那个吓人地刺眼的晚上,你们有没有听见那道光里夹着一句什么话?”

  “废话!当然听见了,傻子才听不见!”每次姐妹们冷漠刻薄的回答都会引起她一阵兴奋。但是接下来的话总会毫无悬念地令她失望。

  “不就是那句粗话么?也不知道是哪帮臭男人那么没文化!”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当时听到了些别的,虽然没听清楚是什么。

  她坚信自己的感觉:就在那个吓人的夜里,在很长的一个波段范围里,确实是那两句脏话。但是,在她自己的谱线中一个极其细小精确以至于能刚好把她的谱线和其它氧原子谱线分开来的频率上,她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很温柔的声音。她只断断续续地听到前面几个字:

  “小O……我……想对你说……”



轮回

  他是一个小小的氦原子,与其他无数个氦原子一样,有两个电子在头顶上绕来绕去。他没有什么喜怒哀乐,也从不跟别人打交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做什么去,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很久以前曾经努力地想记住一些事,究竟想记住什么呢?想不起来。

  但是他觉得至少有一件事是他必须做的,就是到处游走飞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是正确的,像一种本能。“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什么,然后就回忆起了一切?”他用这种想法来不断地鼓励着自己,不停地飞着。

  我会找到的。

  尽管这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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