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烟儿 于 2009-8-30 22:59 编辑
"老了”,外子猛然把键盘狠狠地砸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
“我才老了呢。”我不以为然的结了一句。
“我是说作为一个程序员,我老了,不中用了”他烦躁的说。
之后,他不说话了,我看了一眼他面前的屏幕,一堆乱乱的汇编程序,我知道,这几天他正在分析一个国外安全产品的实现,过去他一向是以精于Reverse Engineering自矜的,但在1年的Project Manager加上两年的创业团队的team leader的生活,过多的事务性工作已经把他作为一个programmer的时间剥夺殆尽。
女人会人老珠黄,程序员也会人老手生。
97年1月里,我走过电脑部的门口,看到一个身材匀称、面庞严肃的小伙子,旁若无人坐在计算机前编写程序,毫不理会在他背后站着的老总。
这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时至今日,有时候,看到他胖胖的身体疲惫仰在沙发上,拍打肚皮做东床坦腹状的样子,我不无谴责地说,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则总是不以为然,老道(何公道)都二百斤了,我还差二十斤呢。
就像岁月总要给女人脸上刻上痕迹一样,岁月在无情的剥夺着程序员的灵感的同时,也在他们身体上留下痕迹,疲惫、肥胖和职业病。
无论向外子这样的普通程序员,还是作为大师。
他们都不能跳脱岁月。
Richard Stallman来到了清华,这位自由软件之父,GNU计划的创始者,最伟大的hacker,就在Fans和中国程序员风暴般的掌声里,走上了清华的讲坛。象征GNU那头粗壮的蛮牛象一面旗帜,在屏幕中展开,Stallman长发散乱、胡须如郁郁葱葱的杂草,一手持麦克,一手垂在腆起的大肚楠上。说实话,我感觉与清瘦的倪光南院士站在一起,他肥胖的身躯显的臃肿不堪。但这丝毫不妨碍,男生们对他崇拜的如痴如狂。不过也确实有来的凑热闹的小女生低估,“太让人失望了吧”。
不过小女生可能不知道,Stallman的肥胖也是拜岁月和快乐为本的天性所赐,而他曾经是一个美男子,面庞瘦销,长发虬髯,目光如炬。用一句很恶毒的话说,Stallman也曾年轻过。
无独有偶,外子最欣赏的程序设计师居然也体形客观,那是一个俄罗斯人,Kaspersky Eugene,是著名的反病毒产品AVP的缔造者。从网上的照片看,与在Virusbusters 94大会上的魁梧相比,VB99上的Kasperksy Eugene已经显得有些虚胖和憔悴。
网上有一篇流传甚广的文章,叫做《程序员和妓女》,大肆比较两者的共同点,这种自轻自贱的黑色幽默,居然引发一片共鸣,而且越唱和越长,越对比越象,其中最大的共同点是吃青春饭不说,居然最后的结论是,基本结论是程序员比妓女还惨。
中国的计算机学术界也从来没有给程序员很高的礼遇,某名牌大学计算机系一位博导有句名言,“程序员是牛都能做的工作。”而另一位名导则告诫学生,不好好学习,就要去做程序员。
除了民间FANS们几声前辈的惊呼,除了莫名其妙的被程序员杂志和几个参差不齐的小生瓜蛋子的罗列在一起,并列为中国100个最优秀的程序员,这些old programmer不会得到任何荣誉了。
人们不会知道,求伯君每天想什么,他不写程序了,不上fido飚信了,尽管他是金山的董事长。
人们大概已经忘记了陈江宁的名字,忘记了他曾造就中国第一个直接写屏的汉字系统,尽管他现在是金税工程的副总工程师。
他们不写程序的时候就会被遗忘。
他们老了。
但程序员老去了,但何尝不是进步了呢。
失去了年少轻狂,多了些持重缜密
算法和数据结构也许不能再信手拈来,但把握技术全局却驾轻就熟。
因此激情飞扬的青春,不一定总转化为程序,也可以转化为方案和思想。为什么总留恋那些不画流程图,一晚上敲进1500行代码的岁月呢。
我在想,如果哪一天,外子向我求证,“我们是不是老了”,我会坦率地说,“你们老了,但你们也辩证了、宏观了、成熟了。”
岁月无情,但岁月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