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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6-18 17: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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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6-18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爬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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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7 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想说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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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7 1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人 只看过 金庸部分, 倪匡看的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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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8 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个卫斯理系列 叫 肢解人  这个 挺不错,初中的时候看 还有点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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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28 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叫 支离人  贴一张

第一次寒潮袭到的时候,使人感到瑟肃,在刺骨的西北风吹袭下,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减到最少程度,午夜之后,几乎已看不到行人了。
  成立青站在一扇玻璃门之前,向下面的马路望着,自门缝中吹进来的冷风,令得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微微发抖。
  他住在一幢新落成的大厦的二十四楼,他住的那个单位,有一个相当大的平台,如今他所站的那扇玻璃门,就是通到那平台去的。成立青将那平台布置得很舒适,但这时他却没有勇气推开门到平台上去踱步(这本来是他就睡前的习惯),因为外面实在太冷了,所以他只好站在窗前看着。从二十四楼望下去,偶尔冷清的马路上掠过的汽车,就象是被冻得不住发抖的甲虫一样。
  成立青站了约莫五分钟左右,正当他准备转过身去的时候,突然之间,他看到了一双手。
  那是一双人手,可是这双人手所在的位置却十分奇怪。成立青可以看到的只是十只手指和一半的手背。那一双手,正按在围住平台四周的石沿上,看来,象是有一个人,正吊在平台的外面。
  成立青陡地后退了一步,揉了揉眼睛,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眼花了。这怎么可能?这个平台,高达二十四层,什么人会在那么冷的天气,只凭双手之力,吊在平台的外面?
  在他揉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那可能是一个贼——一个糊涂至极的笨贼:哪一层楼不好偷?偏偏要来偷二十四楼?若是一个吊不住,从二十四楼跌了下去……啊啊,那是一件大惨剧了。
  成立青再定睛看了看,这一次,他的确看清楚了,那是一双手,而且还在向左缓缓地移动。他伸手握住了门把,顶着劲风,向外推去,寒风扑面而来,刹那之间,刺激得他的双眼,流出了泪水,什么也看不到。
  然而那却也只是极短的时间,至多不过两秒钟吧,成立青已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同时,几乎已要开口,叫那攀住了平台石沿的人,不要紧张,因为一紧张的话,他可能因此跌了下去。
  然后,当他张开口想出声的时候,他呆住了。
  他离平台的石沿,只不过几步,他看得十分清楚,绝没有什么手攀在石沿上。
  那人已跌下去了!
  成立青等着那下惨叫声。可是,足足等了三分钟,寂静的午夜并没有被惨叫声划破。
  成立青觉得自己的头部有点僵硬,他肯定自己是不会看错的,但如今,这双手呢,已经移开了去么?他四面看看,什么也没有。
  他几乎是逃进屋子的,将门关上,拉上了窗帘,又回到了他的工作桌上。
  但是他对自己工作桌上的那些图样,却视而不睹,老是在想着那双手。
  而且,他三次拉开窗帘,去看外面的平台,但是却始终没有再看到什么。
  他迟睡了一个小时,得出了一个结论:的确是自己眼花了。这一晚,他当然睡得不很好,他一生中,第一次对孤独感到害怕,将毯子裹得十分紧。
  第二天晚上,天气更冷,西北风也更紧。一到了午夜时分,成立青便突然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他突然放下了工作,立即地,他听到了那“拍拍”声。
  那种“拍拍拍”的声音,来自他的身后。
  成立青连忙转过身去,在刹那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象是在零下十度的冷藏库中一样。并不是他看到了什么可怖的声音在发出那种“拍拍”声。他没有看到什么,那声音是来自窗外的,听来简直就是有人用手指在敲着玻璃。
  但是想一想,他住在二十四楼,他房间的玻璃窗,离地至少有二百四十尺!
  若说有什么人在离地那么高的窗口,在他的窗上发出什么声音来,那是不可能的,那一定是一双硬壳甲虫,在撞碰着他的窗子。
  成立青感到刹那间,气温仿佛低了很多,他站了起来,身子不住地在微微地发抖,他猛地拉开了窗帘,窗外一片漆黑,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成立青松了一口气,他绝不是一个神经过敏的人,相反地,他是一个头脑十分慎密的工程师,但是这时候,他看到了窗外没有什么东西,又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工作桌的旁边。
  当他坐在桌边,又要开始工作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那种“拍拍”声来。
  成立青又不耐烦地回过头去,他刚才走近窗口,拉开窗帘,看到窗外并没有什么之后,并没有再将窗帘拉上。所以,他这时转过头去,便立即可以看到窗外的情形了。
  他看到了一只手。
  那手出现在最后一块玻璃之下,中指正在敲着玻璃,发出“拍拍”声。
  那是千真万确的一只手,而且手指的动作也很灵活。
  成立青整个人完全僵住了,他不知该怎样才好,他双眼定定地望在那只手上,他张大了口,但是又出不了声,在那一刹间,他所感受的那种恐怖;实在难以形容。
  转眼之间,那只手不见了。
  那只手是如何消失的——是向下滑了下去,还是向后退了开去,成立青已没有什么印象了,他也无法知道那只手是属于什么样的人的——因为那手出现在最下一块玻璃,他无法看到手腕以下的部分。
  有什么人会在那么寒冷的天气中,爬上二百四十尺的高楼用手指在玻璃窗上敲着,来“开玩笑”?
  成立青立即想到了鬼!
  他是一个受过高深教育的人,平时要他想到鬼是一种实际的存在,那是绝不可能的事,但是在如今这种的情形下,他却想到了鬼。
  他勉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冲出了屋子。
  他不够胆量走到窗子前去看一个究竟,当然,这一晚,他也不是睡在屋中的,他在酒店之中,心神恍惚地过了一个晚上。
  白天,他将这两晚所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的一个手下,那是一个年轻人,叫郭明。郭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自告奋勇,愿意陪成立青一晚。
  成立青接受了这番好意,所以第二天晚上,成立青和郭明是一齐在那层楼中的。郭明象是大侦探一样地,化了不少时间,察看着平台四周围的石栏,和察看着出现怪手的窗口。
  很快地,将到午夜了。
  那仍然一个十分寒冷的夜晚,夜越深,天也越冷,郭明本来不赞成拉起窗帘,因为不拉窗帘的话,外面一有什么动静,便立是可以看到了。
  但是自窗缝中吹进来的西北风却终于使他放弃了这主张。
  拉起了窗帘之后,房子里暖了不少,人的神经似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郭明啜着咖啡,打着呵欠,他正要下结论,表示一切全是成立青的神经过敏时,外面平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相当轻,但是在静寂的夜中,也足可以使人听得到。
  郭明和成立青两人,互望了一眼,一齐转头,向面向平台的玻璃看去。
  郭明刚才还在讥笑成立青疑神疑鬼,但是如今他的脸色,看来却比成立青更白。他们看不到什么,因为玻璃门给接近地面的长窗帘挡着,看不到平台上的情形,也看不到向平台走来的是什么人。
  但是他们都毫无疑问地听到那脚步声,而且,他们也听得出,脚步声是在渐渐向玻璃门移近。
  郭明和成立青两人,都坐着不动。
  脚步声突然停止,他们两人也看到了一双脚,他们之所以能看到一双脚的缘故,是因为那一幅窗帘,最近洗过一次,缩了,短了一些,所以,在地面和窗帘之间,有一点的空隙,空隙使人可以看到贴近玻璃门而立的一双脚。那双脚上穿的是名贵的软皮睡鞋,一双鲜黄的羊毛袜子。
  一个小偷,是绝不会穿着这样的鞋袜行事的。
  那么,这时站在玻璃门外,和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扇玻璃和一幅窗帘的,又是什么人呢?
  成立青低声道:“不,不!”他以手托着额角,面上现出十分痛苦的神情来。
  郭明象是被成立青这种痛苦的神情所刺激了,他是来保护成立青的,他怎可以这样子坐着不动?他陡地生出了勇气,一跃而起,冲过去伸手去拉窗帘。
  他大用力了,将窗帘整个地拉了下来。
  可是,玻璃门外,并没有人。
  郭明呆了一呆,突然之间,他张大了口,不断地发出可怕的尖叫声来!
  他们两人看到了那对脚——那只是一对脚,这对脚不属于任何人,一对穿着黄色羊毛袜和软破睡鞋的脚,正在向外奔去,越过了石栏,消失了。
  郭明不知道他自己叫了多久,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抖得比什么都厉害,他一步步地向后退来,抓住了成立青的手臂,口唇哆嗦着:“成……先生……成先生。”
  成立青比郭明也好下了多少,但他究竟是中年人了,他比郭明镇静些,但也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到……你的家中去过一晚吧。”
  第三晚,他们两人是在郭明家中过的。
  第四晚,他们两人,来到了我的家中。
  他们两人之所以会来到我的家中的原因,是因为郭明的一个父辈,和我是朋友,郭明知道我对一切怪诞不可思议的事有兴趣,所以他才和成立青两人一齐来的。他和成立青两人,化了一小时的时间,将三个晚上来连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他们要我在今天晚上到成立青居住那地方去。
  我不准备答应他们——我不是一个对“鬼”没有兴趣的人,一双不属于任何身体,而能奔走的脚,更使我感到有意思,而且,还有那双手哩。
  但是我和白素结婚不久,与其去看鬼,我宁愿面对娇妻。
  我在想:用什么话,才能将这个特殊的邀请推掉呢?
  白素就坐在我的身边,成立青和郭明两人,则神色紧张地坐在我们的对面。
  我笑了一下:“两位所说的话,我的确感到十分有兴趣。但是,两位应该知道,鬼这样东西,实际上并不是一种存在,而是一种感觉——”。
  我企图说服他们,他们事实上并没有看到什么,而只不过是感到自己看到了一些东西而已。但是我的话还未曾讲完,郭明已急不及等地道:“我们的确是看到那双脚的,真的看到,你别以为我们是眼花。”
  我摊了摊手:“我并不是说你们眼花了,你们可能是期待着看到什么,所以,神经便产生了一种幻觉,才这使你们以为有一双脚在行走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成立青,直到此际,才不表同意地道:“卫先生,照你的说法,我们两人在第三晚看到的,仍应该是手,而下是脚。因为前两晚我看到的是手,郭明受了我的影响,他‘期待’的,也应该是手,对不对?”
  我反倒给他们两人驳得讲下出后来了,只得转头向白素望了一眼,带着歉意。
  我的意思是:我不得不去了,看来我们至少要分开一个晚上了。
  白素却笑了一下:“我和你一齐去。”
  人是十分奇怪的,一些最简单的事情,有时竟会想不起来。我大费周章地在拒绝着成立青和郭明两人的邀请,但却未曾想到,我可以根本不和白素分开,我们是可以一起去的。
  事情就那么决定了!
  半小时后,我和白素、成立青、郭明三人,到了那幢大厦的门前。那幢大厦的气派十分宏伟,高二十四层,由于新落成,并没有住满人,而且,由于它处在近郊的缘故,是以到了门口,便给人以一种冷清的感觉。
  我们一齐进入了电梯,电梯向上升去,一直到了二十四层,才停了下来。
  二十四楼是最高的一层,大厦的设计是越往上面积越小,二十四楼只有一个居住单位,就是成立青的住所。
  而二十四楼再上一层,就是天台了,通天台的门锁着,寒风却仍然自隙缝中卷了下来,令得电梯的穿堂中十分凄清。
  成立青是一个十分喜欢清静的人,他拣了一个十分清静的居住环境。
  我在成立青开门的时候,走上了通向天台的楼梯,向通往天台的门口张望了一下。
  通往天台的木门外有一道铁闸,要偷进天台去,倒也不是容易的事情。等我回到门口之际,成立青已开了门,在延客人室了。
  那个居住单位布置得十分清雅,成立青是一个独身主义者,整个居住单位,只有他一个人住,有一问卧室,一间工作室和一个厅。我一进屋,就打开了玻璃门,走到那个面积十分大的平台上。
  我一直来到了石沿之旁,向下望去,下面的行人小得几乎看不到。若说有什么人,能双手在攀在石沿上,那真不可想象。
  我退到屋中,关好玻璃门,白素提议我们玩桥牌来消磨时间,我们都同意了。但是我和白素两人,都可以明显地看出成立青和郭明的心神不属。
  午夜了,成立青放下了纸牌:“我们别再玩了,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成先生,你看,一到时候,你便开始期待了。”
  成立青并没有回答我,但他的面色,却十分难看。
  同样地,郭明也显得很紧张。神经质是会传染的,白素也有点面色异常起来。我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屏住了气息,一言不发。
  屋中静到了极点!
  我耐不住这种异样的寂静,便起身来,向通向平台的玻璃门走去,玻璃门旁,我向漆黑的平台一看间,突然看到了三双脚!我不禁大吃一惊,刹那之间,几乎怪叫了起来。
  然而我还没有叫出口,便哑然失笑了,我看到的那几双脚,全是屋内人的,因为室内光线亮,所以在玻璃上起了反光,乍一看来,象是平台外面有脚了。我转过身,向平台外指了指:“你们看——”
  我是以极其轻松的态度在说着话的,我是想叫他们看看这种玻璃反光,构成虚影的情形。
  可是,我才讲了三个字,便发现他们三个人,包括白素在内,神色都苍白得骇人,我立时问:“什么事?”
  成立青和郭明两人,都已讲不出话来,白素的声音也在发颤:“天啊,就在你的身后!”
  我连忙再转回身来,面对着玻璃门。
  在那一刹间,我也看到了。
  那绝不是我刚才所想象的虚影,那是确确实实的实体!我看到了两只手,不属于任何人,只是两只手。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手指长而粗,在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枚戒指,那是一枚“猫儿眼”戒指。那两只手,一只按在玻璃上,一只正握着玻璃门的把手,想将玻璃门拉了开来。但玻璃门是锁着,所以那手拉不开。
  我呆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这是什么?我的心中不断在自己问自己。
  无疑地,这是一双手,但是,那究竟是什么呢?我的脑筋因为过度惊讶而开始变得浑噩不清起来,然后,突如其来地,那双手消失了。
  那双手消失了之后的一分钟,才有人讲话。第一个讲话的是白素。她道:“你看到了没有,你看到了没有?”
  那时候,我也开始恢复镇定了。
  我连声向成立青要了玻璃门的锁匙,打开了门,向外走去。
  在那片刻之间,我下了两个假定。
  第一,我假定那双手是假的,橡皮制的,而由钢丝操纵着,一个熟练的操纵者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第二,我假定那人的身上,全部穿上了漆黑的衣服,我们便只能看到他的双手,而看不到他身子的其他部分。
  但是当我出了平台之后,我立即发现我的两个假定,都是不成立的。第一个假定若是成立,那一定有许多支架来支持钢丝的活动,但事实上,除了一根收音机天线外,没有别的东西。
  如果说一个人穿了深色的衣服,这本来就是十分牵强的事,而且,这个人是由什么地方撤退的呢,我自问身手不弱,但是要我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从二十四楼撤退,那也是没有可能的事。
  两个假定都不成立,那么在理论上,我就必须承认那一双手,的确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只是两只手!
  一双手,独立地存在,这算是什么?
  单单是两只手,而且还有两只脚——成立青和郭明曾见过的,我如今已对他们的话,再不表示怀疑了。
  这难道是什么星际人?星际人的形状,恰好象地球人的手或脚?
  就算有这个可能的话,那么手上为什么还要戴着戒指,脚上为什么还要穿着袜子和鞋子?我的最荒诞的假定,看来也不能成立了!
  我在平台上呆立了好一会,才回到了屋中。
  成立青苦笑了一声:“卫先生,那……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暂时还说不出所以然来。”
  郭明面青唇白地问道:“是……是鬼么?”
  我仍然摇着头:“我不认为鬼会象手和脚,我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成立青叹了一口气:“刚才,那手想打开门来,他想打开门来作什么?”
  我的心中陡然一动:“成先生,你可认得出这一双手是属于什么人的?那手上还戴着一枚猫眼石的戒指,你想一想!”
  成立青呆了许久才“没有,我想不出来。刚才我也见到了那粒猫眼石,如果我曾经见过的话,我一定想得起来的。”
  我踱来踱去,这实是太离奇了,这是难以设想的事情。我们所看到的不是一个怪物,如果是一个怪物的话,我们就可以设想他来自不可测的太空。
  但如今我们看到的,却是普普通通的一双手,那是应该属于一个人的,然而此际它们却又不属于任何人,一双游离的手,一对游离的脚!
  时间慢慢地过去,我们四个人很少讲话,只是默然地坐着,也很少动作。
  一直到了清晨三时,仍然没有什么别的变化,我才站了起来:“成先生,我要告辞了。”
  成立青苦着脸:“这里所发生的事——”
  我道:“我将尽一切力量来帮助你,如今,你不必再在这里住下去,再请你将这层楼的一切钥匙,暂时交给我保管,可以么?”
  成立青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的。”
  我来回又走了几步,等到成立青收拾了一点东西,和他们一齐出了屋子,坐电梯下了楼,成立青暂时住在郭明的家中。
  我和白素回到了家中,我们几乎一夜没有睡,讨论着那件怪事,但是却一无结果。
  第二天,我约了一些灵魂学专家,一齐到那屋子去等候,可是竟没有结果。
  第三晚,我们仍在等候,又带了摄影机,准备一有怪现象出现,便立即将它摄下来,慢慢研究,可是也没有结果,不论是怪手或是怪脚,都未曾再出现。
  一连半个月,我都空等,我决定放弃这件事,我通知成立青,他可以搬回去了,但是成立青却索性放弃了那层楼,那是他以分期会款的方式买的,他仍然按月付着款,但是却听凭那层楼空着不去住。
  又过了几天,已是圣诞节了。
  这是一个论宗教信仰如何,都使人感到有气氛的节日.我和白素两人,在许多的邀请者中,选择了一个比较情投意合的晚会去参加。
  那一天天气仍然很冷,那晚会的主持人是一所高等学府的教授,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客人了。这一切,本来是不值得详细叙述的,我之所以不厌其烦的缘故,是因主人杨教授,向我介绍到会的客人之际,在他讲到“邓先生”时,在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那男人礼貌地伸出手来,我自然也与他握手如仪,就在和他握手之际,我象是触了电一样。
  他的手粗而大,而在无名指上,戴着一只猫儿眼石的戒指。
  那只猫儿眼的戒指,式样十分奇特,而那粒猫眼石也圆而色泽佳,是上好的宝石。
  这粒宝石、这只戒指,我是见过的。
  在成立青住所的那个平台上,我就曾看到过这只戒指,当时,这只戒指是戴在一只粗而大的手上(就象现在被我握着的那只手),只不过当时那只手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只是一只手!
  当我发现了那枚戒指的一刹间,我心中实在极其震惊,我握住了那人的手的时间一定很长,令得那人用力将手缩了回去。
  我连忙抱歉地笑了一下,以掩饰我的窘态:“对不起,我是一个患极度神经衰弱症的人,时常精神恍惚,请你原谅。”
  那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哼”地一声,便转过身,向外走了开去。
  我也连忙后退,我退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打量着那人。那人正在和另一个交谈。他个子相当高,他的头发可能天生卷曲,因之使他看来风度翩翩。
  我估计他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我却无法凭外表的印象而断定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我打量了他很久,他并没有注意我,我找了一个机会,将主人拉进了他的书房之中,在书房门口,我向那人指了一指:“这个是什么人?”
  主人十分奇怪:“咦?我不是替你介绍过了么!你们没有交谈?”
  我摇了摇头:“没有。”
  主人道:“我以为你们会交谈的,这人和你差不多,是一个怪人,他一生最大的嗜好便是旅行,而他更喜欢在东方古国旅行,去探讨古国的秘奥,他家中很有钱,供得起他化费。”
  我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主人道:“我们都叫他博士。”
  我耸了耸肩:“是么?他是什么博士?”
  主人道:“他有许多许多博士的头衔,全是印度、埃及、伊朗一些名不经传的大学颁给他的。他是神学博士、灵魂学博士、考古学博士等等。”
  我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怪人。
  而更令得我感到兴趣的,是他的那只手,和戴在手上的那只宝石戒指!
  主人见我不出声,便又道:“他的真正姓名是邓石。这真是一个怪人:对不起,外面的客人很多,我要去招呼他们。”
  我自然不能将一个舞会的主人,长久地留在书房中的,而且,我也可以看出实际上,主人对邓石博士,知道得也并不多。
  我忙道:“你请便,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主人打开门,走了出去,我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托着头,我的思绪十分混乱,那个邓石,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我决定将这件事通知白素,和她一起商量一下,我站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吱”地一声,门把转了一转,门被推了开来。
  我向门口看去,下禁怔了一怔。
  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邓石!
  邓石的面上,带着一种十分傲岸的神情,这种神情,有点令人反胃。
  他冷冷地道:“背后谈论人,是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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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8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的帖子,除了我都没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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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8 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部:探防怪住客

    他忽然出现,已经令我奇怪,而他一开口,居然这样讲法,更令人愕然,难道主人已将我向他打听邓石的事,向邓石说了么?

    这是十分尴尬的事情,我相信主人是不至于这样子做的,那么,他又是怎样知道的呢,

    在经过了极短的时间的考虑之后,我心想他这句话可能是另有所指,并不是指我和主人刚才讨论他的那件事而言的。所以我淡然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含糊地道:“的确是如此,邓先生。”

    却不料邓石竟然毫不客气,也丝毫不顾及我的难堪,又道:“而你,正是这样不道德的人。”

    这不禁令得我十分温怒,我冷冷地道:“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话。”

    邓石更气势汹汹:“我是想警告你,别理会别人的事情。”

    我冷笑了一下:“我应该理会什么我自己决定。”

    邓石“嘿嘿”地笑着,他的笑声,听来令人毛发直竖,有一种说不出夹的不舒服。我站了起来,我相信我脸上也已充满了敌意。

    我们两人对视着,过了好一会,邓石才突然笑了起来,在他的笑容之中,有着一种极其卑夷和看不起人的味道,然后,他突然转过身,走出了书房去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对邓石这个人,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兴趣,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何以早些时候,我曾见过他的两只手呢?

    主人说他曾在印度等地方住过,难道他是印度幻术的高手?

    印度的魔术本来就是很有名的,但是不论是如何惊人的魔术,都不外是转移人的注意力而已,若说是有一种魔术可以令得一个人双手游离行动,那也是不可信的一件怪事。

    我无法确知邓石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决定研究他这个人。

    我也走出了书房,找到了白素,甲小心的动作,将邓石指给她看。

    当白素一看到那只猫眼石戒指的时候,若不是我立即掩住了她的口,她可能会大叫!

    我低声道:“我决定在舞会散的时候跟踪他,你不妨先回去。”

    白素急促地道:“我有点不放心。”

    我笑道:“别傻了,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过,怕什么?”白素却仍然忧形于色:“我自然知道你经过了许多风浪,可是这个人……这件事……我总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神秘离奇之感,你……我一起去怎么样?”

    我笑了起来:“我是去跟踪人,你以为这也是人越多越好么?”

    白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我又耐着性子安慰了她几句,那几句话,在我心中都是认为绝无必要的,但是又不得不说,去跟踪一个行为有些怪诞的人,这在我来说,实在是不足道的小事,何必大惊小怪?

    我又在宴会中耽搁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先向主人告辞,说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主人自然不会强留,于是,我出了那幢洋房,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迎面而来的寒冷的空气,脑子登时清醒了不少。

    我并不没有走出多远,便停了下来,我躲在一丛矮树后面。那地方十分好,任何人或是任何车子,我都可以看得到的。而且不论是转左或转右,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跳上车尾,由我要跟踪的人,将我带到应去的地方去的。

    天气十分寒冷,不多久,我便要轻轻地跑步来增加体温了。我在那个矮树丛之后,足足等了四十分钟,才看到邓石走了出来: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用车子,他将双手插在大衣袋中,昂着头,一路还在吹着口哨,出了大铁门之后,便向左走去。

    他是步行的,我要跟踪他,自然更方便,我等他走出了十来步,便轻轻一跳,从矮树丛中,向外跳出来。

    那时候,邓石已快要转过墙角了,我急步向前赶出了两步,也到了墙角处,邓石仍然在前面,我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已是深夜了,但因为是节日的缘故,街道上仍然十分热闹,这对我的跟踪更是有利。

    我跟着他一条街又一条街地走着,渐渐地来到了近郊处,我忽然感到如今在走的这条路十分熟,那就是通往成立青所住的那幢大厦的一条路。

    等我发现了这一点的时候,抬头看去,那幢大厦,也已在前面了。前面除了这一幢大厦之外,别无其他的建筑物。邓石是住在这幢大厦中的!

    我既然肯定了这一点,自然不必再急急去跟踪他而暴露自己了。我放慢了脚步,直到看到邓石进了那幢大厦,我才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等我奔了那幢大厦的大堂中时,我看到有一架升降机正在上升,一直到“二十三”楼,才停止不动,在升降机停止不动之后的半分钟,升降机又开始下落。

    邓石住在二十三楼!

    这次的跟踪极有收获,邓石就住在成立青的下一层,那么至少可以肯定,成立青家中出现的怪事,可以和他有关。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以后事情要进行起来,当然就简单多了。

    我的心情十分轻松,我上了另一架升降机,等到到了二十三楼之后,我跨了出来,二十三楼一共有两个居住单位,都关着门。

    我无法肯定哪一个单位是邓石居住的,而更主要的是,我还未曾想到,就算确定了邓石的住所之后,我应该怎么办。

    我是应该直接去看他,揭穿他装神弄鬼的把戏呢,还是再多搜集一些证据?我想了片刻,决定从后者做起,因为在杨教授的家中,邓石对我的态度已是十分之糟,如果我登门造访那简直是自讨没趣。

    我决定了进行的步骤之后,便再上了一层楼,我有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第一件事,便是和远在杨教授家中的白素,通了一个电话,我要她赶回家去,带一点备用的东西,再一齐来到成立青的家中,我还告诉她,就在今晚,就可以有一连串怪事的谜底了。

    白素来得出科我意料之外的快,十五分钟之后,她就来到了,带着我嘱她带的一些东西,这包括了一具微波扩大偷听仪,一具利用折光原理制成的偷窥镜等等。

    我在她未到之前,已经知道邓石居住的那个单位,是在平台的下面,因为我在各个窗口探头观察过,只有平台的下面窗子中有灯光透出来。

    所以,在白素一到之后,我们便出了平台,我将偷听仪的管子接长,使微波震荡器垂下去,然后,才将耳机塞入耳中。

    我又将潜望镜的镜头,对准了下面的窗口。

    但是我看不到什么,因为窗子被厚厚的窗帘遮着,将偷听器的吸盘,吸住了玻璃窗,那样,室内只要有声音,我就可以听得到。

    白素等我做完了这些,才道:“你听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声音,但我想我们只要等一下,一定——”

    我才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我在那时,我听到了声响。那是一种十分难以形容的声音,象是有人在不断地有节奏地敲着一面十分沉哑的大鼓一样。

    那种声音持续了三四分钟,我又听到了邓石的声音。

    邓石果然是在那间房间之中,这使我十分欢喜。邓石象是在自言自语,我听不到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结果,又是那种“达达”声。

    邓石也不再讲话了,那种“达达”声一直在持续着,我听了很久,换了白素来听,也是听不到有别的声音。半小时之后,我们都有点不耐烦了。

    白素道:“那只猫眼石戒指,我们是一定不会认错,我们既然知道他就住在下面,何不逞自去拜访他,向他提出责问。”

    我摇头:“这不怎么好,他对我十分不友好,我们可能会自讨没趣。”

    白素道:“那么,我们难道就再听下去么?”

    我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我蹲在地上太久了,腿有点发酸。

    我道:“我们不妨到屋中去休息一回,等半小时之后再来听,那时,我们或者可以听到别的声音,从而推断他是在作什么了。”

    白素不再说什么,我们一齐向屋子走去。

    可是,我们才走出了一步,便呆住了,我们看到那扇玻璃门,正在被打了开来。

    这时候,平台上的寒风相当劲,但是如果说这时的劲风,竞可以吹得开沉重的玻璃门的话,那也是绝没有人相信的事情。

    事实上,我们两个人,立即否定了是被吹开玻璃门的想法,因为我们看到了推开门来的东西——那是一双手,一双不属于任何身体的手!

    那只右手,握住了门把,将玻璃门推了开来,右手的指上戴着一只猫眼石的戒指。那左手,握着一件东西,那是一只瓷质的烟灰碟,是放在成立青屋中的一件十分普通的东西。

    两只手的距离,恰如生在人身上的时候一样!

    我和白素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在那一刹间,我们因为过度的惊愕,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也做不出任何动作来!

    我们眼看着那双手推开门,突然之间,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了平台的石沿,不见了。

    又足足过了五分钟,白素才道:“那是一个不完全的隐身人!”

    隐身人,这倒有点象。

    因为我们除了那一双手外,看不到别的。

    但如果是隐身人的话,为什么一双手会给我们看到的?而且,如果那是一个隐身人的话,他怎能以那么快的速度退却呢?

    隐身人只不过使人看不到身子,并不是身子的不存在,如果他自二十四楼跌下去的话,他一样会跌死的。所以,一个隐身人,绝不能采取这样的方式超过石沿消失。

    那一双手之所以不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消失,正因为它只是一双手,而没有任何的身体!

    所以白素说那是一个隐身人,我不同意。然而那究竟是什么,我却也说不上来,我的脑中混乱之极,混乱得使我难以思考的地步。

    我们又沉默了许久,还是白素先开口:“那双手,偷走了一只烟灰碟,这是什么意思,那烟灰碟中有什么秘密,值得它来偷?”

    白素的这一问,又提出了许多新的疑惑,使我已经混乱的脑筋,更加混乱了。我冲动地道:“我们不必猜测了,我们下去见他。”

    白素吃惊地道:“见什么人?”

    我道:“到二十三楼去,见邓石,也就是刚才取去了成立青屋中的那只烟灰碟的手的主人!”

    白素道:“如果他是一个隐身一……

    我不等她讲完,便近乎粗暴地回答道:“他不是隐身人,他……他……”

    他不是隐身人,但是他是什么呢?我却说不上来了!

    白素不愧是一个好妻子,我粗声地打断了她的话头,她非但不怪我,反倒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柔声道:“我们先到屋中去休息一会再说,你可需要喝一点酒,来镇定一下?”

    我的心中不禁觉得有点惭愧,跟着白素,走进了那扇玻璃门,我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白素倒了一杯白兰地,给我,我慢慢地喝着。

    十分钟后,我的心情已比较镇静得多了,但是我在心情激动时所作的决定,却仍然没有改变,我放下酒杯:“我们去看他,坐在这里乱猜,是没有用处的,我们去看他!”

    白素摊了摊手:“他会欢迎我们么?”

    我道:“他不欢迎,我们也一样要去看他。”

    白素站了起来:“好的,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总不至于会怕他的,我们走吧。”她已开始向门口走去了。

    我将成立青屋中的灯熄去,也到了门口。

    正当我们要拉开房门,向外面走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忘了锁上通向平台的玻璃门了。我转过时来,准备向前走去。

    然而,就在我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间,我又呆住了。

    这时,屋中熄了灯,外面的光线,虽暗,还比室内明亮些,所以,人站在房子内,是可以看到一些外面平台上的情形的。

    当我一转过身去的时候,我便看到了一双脚。

    那一双脚正从石沿之上,跳了下来,落在平台之上,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白素显然也看到那双脚了,她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臂,一声不出,我眼看着那双脚一步一步地走过,到了玻璃门之外。

    那是一双连着小腿的脚,它穿着软皮睡鞋和羊毛袜,和成立青曾经见过,并描述给我听过的那对脚一样。它来到了玻璃门前,右足抬起,向玻璃门顶来,慢慢地将玻璃门顶了开来。

    这时候,我和白素两人,心中的惊恐,实在难以言喻。但总算还好,我的思考能力还未曾因为惊恐而消失,当我看到那右足顶开玻璃门之际,我至少知道我“不是隐身人”的推测并没有错。

    因为若是隐身人的话,一定会用他看不见的手来推开玻璃门的。而如今却不,因为只是一双足,所以他便用右足来将门顶开!

    右足将门顶开之后,左足也向内插来,玻璃门重又弹上,两只脚已进了房子了。

    我和白素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在那片刻之间,我们简直什么也不能做,我们只是望着那一双脚,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

    那双脚在向前走来的时候,并不是很顺利的,它一下撞在茶桌上,一下子又撞在沙发上,但是,它们终于来到了我们的近前,来到了我们的近前。

    白素陡地尖叫了起来,而我也大叫了一声,一脚向前踢了出去。

    我那重重的一脚,正踢在那一双脚的右胫骨上。那一脚的力道十分大,因为我连自己的足尖也在隐隐发痛,那双脚急急地向外退去。

    那真是千真万确的,我看到那双脚在向后退却之际,它的右足蹒跚而行,那显然是被我这一脚踢得它疼痛难忍的缘故。

    这更令得我的背脊之上,冷汗直淋,宛若有好几十条冰冷的虫儿,在我的背上,婉蜒爬行一样。

    一双不属于任何人的脚,在那片刻间,我们都因为过度的惊诧,感到了轻度的昏眩。

    所以,那一双脚,究竟是如何离开屋子的,我们也不知道。等我定下神来时,那一双脚当然已不在屋子中了。我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看白素。白素的面色,苍白得很厉害。

    我安慰着她:“别怕,你看,那一双脚并不可怕,你一叫,我一踢,它们就走了,这有什么可怕?”

    白素摇了摇头:“不是害怕,我们是一个完整的人,当然不会怕一双不完整的脚,我是觉得……觉得异样的呕心!”

    那的确是令人呕心的,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却不能承认这一点,我必须先令白素镇定下来,我立即俯身低声道:“我知道你感到有呕吐感的原因了!”

    白素红了脸,“呸”地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睬我,刚才那种紧张可怕得几乎使人精神麻痹的气氛,也立即被缓和了。

    我来回踱了几步:“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回到这里来,去见邓石。”

    白素道:“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忙道:“不,邓石可能是一个我们从来也未曾遇到过的怪诞东西,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白素不再和我争论,但是那并不等于说,她已同意了我的意见。她向门口走去,拉开了门,然后才道:“走,我们一起下去。”

    我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我们一齐出了成立青所住的那个居住单位,向下走了一层,到了二十三楼。二十三楼是有两个门口的,我根据邓石住处窗口的方向,断定了他的住所,是电梯左首的那个门口。

    我在他的门口站定,看了一看,并没有找到电铃,于是我用手敲门。

    我大概敲了两分钟,才听到邓石的声音自里面传来,他粗声粗气地道:“什么人?”

    我感到十分难以回答,因之呆了一呆,白素却已道:“是不速之客,但请你开门。”

    邓石的声音显得更下耐烦了,他大声道:“走,走,什么不速之客?”

    我接上去道:“邓先生,我们刚在杨教授的舞会上见过面,我是卫斯理,刚才讲话的,是我的太太白素,请你开门。”

    邓石好一会未曾出声,我已估计他不会开门的了,所以我已开始考虑我是这时候硬撞进去呢,还是再等上两三个小时,用百合匙偷开进去。

    但是正当我在考虑着这些的时候,只听得“卡”地一声响,紧闭着的门,打开了一道缝,从那缝中,我们可以看到邓石一半的身子,他面上所带着那种做作而傲然的神情:“我与两位不能算是相识,两位前来,是什么意思?”

    白素“哦”地一声:“我们既然来了,你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么?”

    邓石又犹豫了一下,才道:“请!”

    他将门完全打开,身子也向后退出了两步。

    当邓石的身子向后退出两步之际,我和白素两人,心头都跳了起来。

    在那片刻之间,我们都已看到,邓石的手上,所戴着的那只猫眼石的戒指,而他的脚上穿着软皮睡鞋和羊毛袜,更令得我们骇然的是,他在退出之际,右足显得蹒跚不灵,一拐一拐地。

    那是刚才我重重的一脚,踢中了他右胫骨的缘故,我几乎敢断定,如果这时掀起他右腿的裸脚来,一定可以发现他的右小腿胫骨上,有一块瘀青!

    那一双手,那一双脚,毫无疑问,都是属于邓石的,但何以我们都几次单独看到它们呢?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和白素呆立在门口,邓石扬了扬眉:“请!”

    我们这才向里面走去,和邓石相对,去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本来估计,邓石的屋内,可能有许多古古怪怪的东西,但事实上并不,就算有的话,那至多也只是一些印度、土耳其、埃及一带的雕刻,那些雕刻都给人以一种神秘的感觉,那是东方的神秘。但用这种雕刻来陈饰,是相当普遍。

    真正又令得我们两人吃了一惊的,是咖啡几上的一只烟灰碟。

    那是一张瓷质的烟灰碟,制成一张荷叶的形状。

    这只烟灰碟本来是在成立青屋听茶几上,而我们亲眼看到由一双不属于任何人的手,将它由成立青的屋中,拿出来的。

    我们坐定之后,气氛显得十分尴尬,我想不出该怎样开始才好,邓石则不耐烦地望着我们,难堪的沉默维持了两分钟之久,邓石才冷冷地道:“好了,你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我决定开门见山,于是我道:“邓先生,我们必须告诉你,在过去的大半小时中,我们在楼上,二十四楼,成立青先生的住所之内。”

    我以为这样一说,邓石至少大惊失色了,因为我们既然在过去的大半个小时之内,是在二十四楼,那是一走知道了他的秘密的了。

    可是邓石却若无其事,甚至连眉毛也未跳动一下,便冷冷地反问道:“那又怎样?”我呆了一呆,反而难以开口了,我道:“我想,我们应该心照不宣了吧,对么?”

    一听得我那样说,邓石突然站了起来。

    他伸手向门口一指:“出去,你们这两个神经病,出去!”

    我也站了起来:“邓先生,你何必这样?我们什么都看到了。”

    邓石咆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也不甘示弱:“你的手,你的脚!”

    邓石叫道:“疯子,你们是两个疯子!”他突然冲出了屋子,来到了对面的一扇门前,大力地接着电铃,我不知他用意何在间,那扇门已打了开来,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睡袍,走了出来。

    我一看到那中年男子,不禁怔了一怔。

    那男子我是认识的,他是警方的高级探长,姓杨,和我是相当熟的,但我却不知道他就住在这里,这时我见到了他,不禁十分发窘。

    杨探长看到了我,也呆了一呆:“啊,卫斯理,是你。邓先生,什么事情?”

    他究竟不愧是一个有资格的老侦探,一面说,一面望着邓石,又望了望我:“你们之间有一点不愉快?”

    邓石瞪着眼:“杨探长,你认识这个人么?”

    杨探长忙道:“自然,我认识他,他是大名鼎鼎的……”

    可是,杨探长的话还未曾讲完,邓石便已不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头:“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却不认识他,但是他硬闯进来,杨探长,我是领有枪照的,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我向他开枪,他可是自找麻烦?”

    邓石的话十分霸道,但是他的话,是吓不倒我的,我冷冷地道:“邓先生,你做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

    邓石这家伙,象是对法律十分精通一样,他立即道:“我做了什么事,你讲,你说话可要小心一些,我随时可以告你诽谤。”

    和邓石相见,不会有什么愉快的结果,这是早在我意料之中的,但是闹得如此之僵,却也是始料不及的。

    我真想不顾一切地打他一顿,但是白素也走了出来,将我拉开了一步。邓石大声地骂道:“混蛋!”接着,退了回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和白素,对着杨探长苦笑了一下,杨探长向邓石的门上指了一指:“这是一个怪人!”

    我心中一动,杨探长就住在他的隔邻,那么,杨探长对于邓石的行动,是不是多少会知道一点呢?

    我连忙道:“你已经睡了吗?我有一点事情打扰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和我谈谈?”

    他犹豫了一下,显然他不怎么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好的,反正我已经醒了,不要紧的。”

    我和白素一齐走了进去,到了他的一间书房之中,我才道:“杨探长,你可曾见到过一些怪事,比如说,不属于任何人的一双手,或是单单地一双脚,而手和脚,都是邓石的?”

    杨探长皱起了眉头,他显然是要竭力理解我的话,但却又实在听不懂。

    这也是难怪的,事实上,如果我对一切全不知情,听得有人向我这样讲的话,我也会莫名其妙,不知人家在讲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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