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欧鹏程
梁实秋先生,大概青年时代曾师从“两脚踏中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林语堂先生,也自然耳濡了,言谈间不乏幽默,反映极为敏捷。
“梁先生跟我讲了一个笑话,他说每次王敬羲离开梁府,都要偷偷在门口留下一泡小便才去。他一直装作不知道。有一天,王敬羲居然很神气地自动招出来,他说:‘每次我都撒泡尿才走,梁先生知道吗?’梁实秋答道:‘我早知道,因为你不撒尿,下次就找不到我家啦!’王敬羲是余光中的朋友,人嘻嘻哈哈的,倒也爽快,只是以文化人兼市侩”。
但是在一些人眼中却是“俗”的事情,我怎看不出“俗”倒是觉得几分“熟”:那事,不过为生理自然反应。
《雅舍小品》是梁实秋先生在文学创作中的经典之作,是一部不厚的小品文,文章不累赘,验证了他曾在《文学讲话》里提到的文艺观“文章要深,要远,要高。描写得深刻,意思要远大,格调要高,就是篇幅不一定长”。里边的文章都是在“雅舍”完成故窃以为他的小品文非常适宜眼下的“快时代”,至少在当时文艺界就如今的“快男快女”一样受追捧,在这些书迷当中冰心对这部作品大为赞赏,“读了《雅舍小品》真是百感交集”。当时写这部作品的时候,作者文思喷涌,下笔千言。按美国作家爱默生提出别致的阅读观,“不看出一年的书”,“不是名著不读”,其在小品文的创作上至今没有作品能与之相媲美,时间的流逝并没有淡薄它的艺术魅力,反倒是增添了几道神秘。
停脚于“雅舍”的原因是避战乱,这段独居的日子里却过上了梭罗在《瓦尔登湖》般的平静生活,使之完成了雅舍系列。这间雅舍并不是梁实秋先生独资,而是跟同学吴景超夫妇合资在重庆北碚买了一幢房子,由于房子筑在路边的山坡上,没有门牌,邮递不便,便用吴景超夫人龚业雅的名字,替居室命名为「雅舍」。后来,他应邀在重庆出版的《星期评论》写专栏,以「雅舍小品」为栏目,每星期一篇,每篇二千字,写了十多篇.虽然后来《星期评论》停刊,但「雅舍小品」还是继续写下去,后来把这些小品文辑录为两小本书。这份坚持的精神,令他一生来完成了二千多万字,可谓是高产作家。在当今中国这些高产作家几乎面临绝种,我于是把鲁迅、曹聚仁、梁启超列在一起。前几天学校开了书展,我放眼书海,挪走一周,不经意间惊见了那装潢精美的小两册《雅舍小品》,捧在手上,这份熟悉的感觉滚滚袭上心头,又翻阅一遍,仿佛遇到一处喜泽,舍手而去却有种莫名的不舍。
《雅舍小品》里面都是一些生活琐事,写得不落俗套,没有雷同,文笔清新隽永,娓娓道来像《理发》,《衣裳》,《女人》,《男人》,《洗澡》,《牙签》,都是名副其实的小品,里面充满幽默圆融的语言机制,文字功底深厚又兼带西方笔法,毕竟师从林语堂。但与周作人小品文风格:“正襟危坐”、“四平八稳”,大为不同,一起观之,则有冰火交替之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