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惊悚系列】之：诸神的黎明

滔天的恶浪中，一条大船突然出现了。
这是一条用死人的指甲做成的船，船上坐满了巨人中最邪恶的魔鬼。

这艘桅杆之高需尽凡人一生之力才可爬到顶端的巨船，冲破惊涛骇浪直奔“诸神黄昏”的战场——威格律特旷野而来。
……
战场上堆满众神和巨人的尸体，平原已变成一片血海。
黑龙在战场上空飞翔，双翼发出骇人声响，贪婪地啃啮着染满鲜血尚存余温的尸体……



——北欧神话-诸神的黄昏


上古羊皮卷

赫尔辛基的海岸边聚集着从全球各地飞来的鸟类，后继而来者更是遮天蔽日。
在北非，无数的羚羊，狮子，大象，骆驼，甚至河马疯狂地冲进地中海，直到海水淹没掉身躯。
不止北非，在北美，南美，西欧的大部分地方，都有无数的动物向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方向迁徙。
鸟类可以飞越过海洋，可陆地动物就只有自杀般地蹈入大海。
红海的亚丁湾和中美的巴拿马运河，分别被来自印度洋和太平洋的各色水生物种淤塞，积高如山，腥臭弥漫。
与此同时，全球的各个城市都出现了睡眠中的人们向同一个方向梦游的异常现象……

……

卡罗德在电脑前给导师演示完了PPT上的内容，导师沉思许久，说：
我的学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正在发生的这些事件和你的研究论文有联系呢？

卡罗德微微一笑：
当然有，就是那个羊皮卷啊。

导师一惊，心脏疼痛起来，他强忍住情绪，用手指着卡罗德，愤恨地说：
你，偷看了我的日记？你知不知道这是种可耻的行为！

卡罗德依旧笑着看着他：
您早该想到了，不然我怎么会在六个月内接连发表了四篇如此高水准的论文？您真的认为这是您教导有方吗？

可耻！
导师拍着桌子说。

卡罗德不以为然：
对，我是可耻，更可耻的是我连那张羊皮卷都偷过来了。

卡罗德从手提包中拿出导师熟悉的木匣子，轻轻晃了晃。

四年前，从文物贩子手中购得这张羊皮卷时，导师就以自己多年的专业经验判定，在这张已知的世界上最早的羊皮卷里，有连接着神话时代的神秘力量。
果然，他经过解读发现，这张羊皮卷的内容可以彻底颠覆北欧乃至世界神话体系，并且它还有对后世的预言，可怕的是，那些预言居然都符合历史！
有了这张羊皮卷的帮助，导师在学术界声名鹊起，短短几年时间便已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神话学家。
在导师所有的学生中，卡罗德是最不被看好的一个，但是最近六个月来他以洛基神为研究方向，发表了数篇论文，篇篇才华横溢，令人叹为观止。
或许，卡罗德说得没错，导师早就该想到……

卡罗德，我的学生，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要告诉你，这羊皮卷里的内容绝不可公布于世。
导师的语气稍微缓和下来。

我的老师，你早就知道了“诸神黎明”会发生，为什么不公布呢？你不觉得这是对全人类的不负责吗？
卡罗德把木匣子装进手提包后说。

没错，我是早就知道了“诸神黎明”这件事，但公布了又有什么用呢？
导师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提包说。

作为北欧神话的重要一章，“诸神的黄昏”被广为熟知。
那是北欧神话预言中的一连串巨大劫难，包括造成许多重要神祇死亡的大战，无数的自然浩劫，之后整个世界沉没在水底。
但根据羊皮卷上的记载，“诸神的黄昏”并不是预言，而是早就发生的既定事实，并且之后世界重新从水底升起，万物回归到平静自然的生活状态，神祇们转世成为普通的人类，混杂在世间…

…
但，羊皮卷上又记载了另一个预言——世界将会发生“诸神的黎明”，那是一场诸神从人类手中夺回世界的战争，发生的时候，世界除了北欧之外都将再次沉入水底，世界上的动物会为了躲避

灾难而聚集到北欧，但人类却不会觉察到即将发生的灾难。
同时，“诸神的黎明”还是神与神之间权利的争夺，那时，世界上所有的神祇都会在北欧进行血腥残忍的争斗……羊皮卷中还反复提及邪神洛基的名字，似乎预示着他在“诸神黎明”中会有

举足轻重的影响……

老师，您觉得我把我所知道的这些向世人公布之后……您的声誉将会怎么样呢？
卡罗德问。

导师明显感觉到了心脏在加速跳动，眼前有了眩晕感。
他用手捂住胸口，说：
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卡罗离开了书桌，在屋里踱着步：
为什么名声，为了成就，为了成为英雄！即使在世界末日，我也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世界毁灭了，名声还有什么用呢？
导师问。

您知道的，神祇们不会把人赶尽杀绝的，毕竟他们还需要人来服侍他们……
卡罗德脸上挂满了笑容。

导师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绞痛，他用发抖的手拉开抽屉，混乱地找着药物。

没用的。
卡罗德说，一边从口袋中拿出导师想找的药瓶。

几秒钟后，导师身体颓然倒下。
卡罗德大舒一口气：
现在，终于把这个障碍扫除了。

他吹着口哨，走到书桌前，打开手提包中的木匣子，捧起羊皮卷。
有了你，我可以实现一切。
他说。

突然，羊皮卷的下方隐约浮现出一行红色的文字。
卡罗德吃力地辨认并翻译出了这句古斯堪的纳维亚语：
得见此卷的人啊，你必死于非命，灵魂永堕地狱！



富贵的幸福生活
  
富贵今年五十二了，家住在山沟沟里。
老实人一个，没大本事，政府给贫困村拨款，让他养鸡，可他脑子笨，鸡存活率低，每年的收入加上政府补偿，仅能抵消开支，不赔不赚。
生活虽然艰苦，可富贵心里乐呵——因为老婆快要生娃了！
富贵一想到自己要有儿子了就咧开嘴笑，有时候自顾自地笑上半天，村里人见他这样都说像极了他爹年轻的时候。
富贵每次听人这么讲时都想起自己爹去世时父子俩握着手说的那番话。
那时富贵30多岁，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
富贵呀！你娘是你爷爷买回来做儿媳的，为的就是给我们家传宗接代。你娘生下你之后没多久就病死了，你爹我没钱再娶一个，所以一直到现在就你一个儿子！你可是我们家的单传啊！爹最大

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能给我生个孙子啊！你记住，一定要给咱家添个香火！不然我在地下没脸见你爷爷呀！
富贵爹说完就咽下气了，连眼睛都没闭上。
所以现在富贵每次经过他爹坟头的时候都要跪下来说一句：爹，我就快要给你添个孙子啦……

总体来说，因为有个盼头，所以富贵还是幸福的，但最近唯一让富贵不开心的事就是他饲养的鸡——不，应该说是全村的鸡，鸭，鹅，猪，狗，猫，都像疯了似的，老往西北方向跑。
翻墙跃圈，上飞下跳。
也不知道西北有什么好的，都想往那里去。
后来甚至连蚂蚁老鼠这些都离开了村子向西北走去，走时黑压压一大片，像条小河。
富贵养的鸡成天不吃不喝，就想着逃出笼子，撞得头破血流的，最后死得差不多了。
富贵那个心痛啊，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心想死了这么多鸡，怎么卖钱给儿子买好东西吃呀！

富贵站在鸡笼前，看着差不多全死掉的鸡，急得直跺脚。
他大骂了几句，转身离开鸡舍，来到村里的小土包上，抽起了烟。
富贵小的时候就在这土包上玩，直到现在没事还喜欢来这里。
他抽了几根烟，突然想起媳妇还在家里，肯定做好了饭等自己回家吃呢。
他一溜烟从土包上蹿下来，迈着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他感到很不习惯，原先热闹的村里现在变冷清了。
由于最近村里养的家禽牲畜跑的跑，死的死，所以很多人都离开村子到外面找生计去了。
弄得现在家家大门紧闭，连狗叫都没了！

富贵嘴里一边骂着一边走回了家。
刚到大门口，富贵就听到了媳妇的痛苦叫喊声，他赶紧跑到了屋里，看见村里小学的刘老师在床边。
刘老师她看见富贵进来，皱着眉头说：富贵！你媳妇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送医院待产啊！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要生了！

富贵一听到“要生了”这三个字，高兴地拍手说：
哈哈！俺的娃终于要出来了！

刘老师生气地说：
富贵！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是快好好照顾下你媳妇吧！

富贵一听，这才走到床边来，看到了满脸挂着大汗珠的媳妇。
媳妇！坚持住！咱家的香火就靠你了！
富贵痛心地说。

刘老师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富贵。

刘老师是村里希望小学的唯一一名老师，她年纪不大，但对教小孩读书方面可是兢兢业业。
因为这次村里动物的异常行为，很多村民带着孩子离开村子到别的地方去了，以致到学校来上课的学生非常少。
她这次来村里走访，希望统计下到底有多少孩子离开了村子。
当她来到富贵家门口时，隔门听到了富贵媳妇的叫喊声，她推门进去，看见富贵媳妇倒在院子空地上，正捂着肚子大叫。
刘老师赶忙上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扶到床上去。

富贵啊！看样子你媳妇是要难产了！
刘老师着急地说。

富贵一下子懵了。

刘老师转头对他说：
富贵啊！别愣着！我来这村里也有几年了，看到过你们这里接生的土办法，你按我说的找些东西去，我给你媳妇接生，这次小孩我不敢说，但起码大人能保下来！

富贵一听急了：
刘老师啊！我富贵五十岁才娶到这个媳妇，她是邻村人，头脑有点问题，不是个正常人，生活各方面说到底都要我来照顾她。我娶她来还不是为了给我传宗接代吗！加上村里现在这种情况，我

真不知道如果现在我得不了娃的话再要到什么时候能得了！

刘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富贵：
你难道想为了娃杀你媳妇吗！

富贵连忙摆手：
不是杀！是交换！既然只能活一个就留孩子！毕竟她也是四十多的人了，也没个几十年活了，孩子还小呀！我听说过一个法子，把怀孕的人放在骡子背上，让骡子碾磨盘，这样就能把孩子一点

点挤出来了！现在骡子是没了，换在我背上一个样！

刘老师气红了脸：
不行不行！这不就是杀人吗！我不允许！你留这里看着，我去拿我要的东西去！

不许杀我的娃！
富贵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恶狠狠地伸手去掐刘老师的脖子。

刘老师想反抗，可是富贵力气太大了，她顿时脸上发麻，喘不过气，脖子像要断了一样，眼前一下子黑了。

富贵掐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刘老师，就这样掐了好几分钟。
当他松开手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下没人敢动我的娃了！

他向床上的媳妇看去，猛然发现媳妇已经不再叫喊了，他赶紧凑过去，看到媳妇还有微弱的喘息，他向媳妇下体瞄了一眼——
一个一动不动的婴儿趴在一大片血中。
他战战兢兢地捧起那个婴儿，却发现婴儿已经死了。
富贵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一阵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再次捧起婴儿的尸体，看了看下体。
还好！是个女娃！
他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不行！没时间了！爹交待的事情，一定要办成！
富贵自言自语着。
他看了看还在冒汗的媳妇，脱下裤子，爬上了床……



百虫宴

保罗跟着土著们从独木舟上下来，唉声叹气地回到部落里。
已经一个星期了，不单森林里布置的陷阱没有捕捉到一只猎物，就连河里也捉不上一条鱼了！
天黑下来，土著们拿出以前储存的食物，围坐在篝火旁分食着。

保罗是个探险家，从年轻时就一个人闯荡在大树参天河流纵横的亚马逊热带雨林。
这二十年间，在密不透风的热带丛林里，他从鳄鱼嘴里逃生，跟食人鱼比游泳，逃过巨蜂追赶，见过手掌那么大的毒蚂蚁和像人身体这么粗的巨蟒，他避开过小矮人的吹箭，找到过失落的遗迹

……总之，他的经历足以被视为传奇。

可最近几年，保罗逐渐感觉到年纪给他带来的变化：他已攀爬不上古树，投掷不中猎物，甚至稍微淋场雨都会生病。
所以，他结束了独来独往的生活，选择融入到当地土著部落里去。

这个过程从一开始受到排斥，到逐步接纳，再到彻底融入，保罗花了大量的精力，还好最后他用真诚打动了土著。
从此，他跟土著一起用原始的方式生活，这种最接近自然的状态让他感到无比愉悦。

但是这一个星期以来，保罗和土著们的生活被打乱了。
只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整个森林的动物都从东北方向离开了森林。
土著们以为是天神降怒于部落，每天都进行各种祈祷祭祀，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所幸的是，动物虽然都离开了，但还有植物和菌类可供食用，所以暂时不会出现饥荒。

现在，一无所获的土著们围绕在篝火旁，小声地谈论着森林动物离开的话题。
酋长和祭司也加入进来，并得到了最好的食物。

船居人，你说这个惩罚什么时候会结束？
酋长抓着部落里仅剩的鳄鱼腿说。

由于17世纪的欧洲殖民者们是乘船远渡重洋来到南美洲的，所以土著们误认为白种人都是在船上居住的，“船居人”这个称呼就这样在部落流传了几百年，直到现在。
再因当时白种人殖民者的种种残忍作为，导致土著们对白人抱有很大敌意，保罗作为几百年来唯一一个被接纳进部落的“船居人”，他付出的努力着实不小。

酋长，我觉得这并不是天神的惩罚，如果他想惩罚我们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来一场大饥荒？既然他还留下植物给我们吃，说明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保罗随意回答道，可他心里想：如此奇怪的事情，绝对超乎常理，个中原因恐怕不是常人能想象得到的。

酋长哦了一声，转念一想，又说：
船居人啊，我们十年一次的“库提纳哈契”又快开始了！

“库提纳哈契”是土著语，翻译过来就是“百虫宴”，是土著们的一种祈神方式，也是部落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这个部落信仰的图腾是虫神，部落在“库提纳哈契”时每人都要吃下一条虫子，以此获得神力的佑护。

保罗无奈地耸耸肩：
照现在这个情况，森林里恐怕是没有虫了。

酋长笑了笑：
还好我们有准备。

一个土著从酋长背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笼子。

里面是什么？
保罗好奇地问。

苍蝇。
酋长回答道。

保罗看着酋长，一脸好奇。

酋长故意把眼神从他脸上移开，说：
其实，三百年前，也曾经在“库提纳哈契”时缺少过虫子。那时的原因是“船居人”为驱赶我们而放火烧了森林……不过，由于“库提纳哈契”是我们最神圣的仪式，所以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

还是想到办法完成了……

哦？那当时是用了什么办法呢？
保罗问。

一瞬间，整个部落的人都安静了，周围只听得到篝火里的噼啪声……

几天后，“库提纳哈契”如期举行。
部落的男女老幼围成一圈，看着保罗尸体上遍布的肥大蛆虫，垂涎欲滴。


暗夜航班

飞机在飞往斯德哥尔摩的途中，机舱外的天空没有一丝星光，浓厚的乌云把天和海接连在一起，让飞机发出的光亮显得如此渺小。
卡恩坐在靠近机翼的商务舱里，翻看着一本杂志。
10点25分，他看了看手表。
10点整的时候坐在他左边的日本女人去了厕所，1分钟后坐在他右边的白人男子也跟着她进去了。
到现在已经20多分钟了，他们都没有回来。

10点40分，那个男子回来了，若无其事地坐在原位置上。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穿着笔直的西服，领带很讲究。
卡恩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了他袖口的血迹。

你杀了那个女人，对么？
卡恩问。

那个男子皱了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
没错，你观察得很仔细啊。

你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卡恩盯着他说。

那个男子笑了一下：
首先，被杀的是个“人”的话，杀人罪才会成立，而那个日本女性，并不能称为“人”。

卡恩没有说话，仍然直盯着他看。

男子扭头跟他对视了一下，继续说：
她叫卑弥呼，是个日本女神，我在几百年前和她有过一面之缘，这次在机场被我碰见了，很显然，她已经忘掉我了。
男子说完嘿嘿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卡恩把脸凑上去说。

可悲的人类啊，不由得你不信，现在正有大批的神赶向北欧。
男人闭上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说，你肯定都知道了你们世界现在发生的事情，我告诉你吧，不管是动物向北欧方向移动，还是沉睡的人们向北欧方向梦游，都是生物最最基本的逃生本能在作祟，因为——除了北欧之外，所有的陆地都将沉没！

卡恩仔细听着，一言未发。

被吓到了？还是不相信？
男人追问道，呵呵，或许让你们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是很难的，不过没关系，你们早晚会接受的。我们神把这个时期叫做“诸神的黎明”，这将是我们重新掌握世界的时期，当然也是我们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时期，所以在这时，我们必须做到心狠手辣！

哪有这么啰嗦的神。
卡恩轻蔑地说。

男子明显被激怒了，他挥了下手臂，大吼一声：
睡吧！

顿时整个机舱里的人除了卡恩之外，都深深埋下了头。

卡恩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所有人都睡着了。

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种力量是你们人类无法想象的！

卡恩后背离开了靠椅，笔直地坐着。

男子看着舷窗上反射的影像，说：
人类啊，在“诸神黄昏”那场大战后，我们神化为人形，沦落人间，只拥有不老的肉体，却丧失了神力，我们因此受尽了痛苦和屈辱……我们等待了上万年……今天终于又可以拥有神力并夺回

世界的主宰权了！那时，世界将充斥着你们人类的嚎啕，作为低贱的族群，你们甚至连服侍我们的资格都不够！

你为什么这么恨人类？
卡恩问。

男子眼神里突然充满了悲伤，他语速缓慢地说：
因为人类的卑鄙，狡诈和邪恶……在丧失神力的日子里，高尚的我不断受到人类的欺凌……那是种刻骨铭心的耻辱……我发过誓，等到“诸神的黎明”的时候，我一定要报仇！让人类知道自己

的卑贱！

男子眼神里的悲伤突然变成了愤怒，他对着卡恩伸出一只手臂：
我不想再看到低贱族群的眼神，现在——睡吧！

话音已落，但卡恩纹丝不动。

男子紧张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高尚的睡眠之神许普诺斯，你不认得我了？
卡恩说。

你……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许普诺斯攥紧了拳头。

卡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机舱里。

他盯着许普诺斯说：
在神话中，我是“诸神黄昏”的制造者，在预言里，我是“诸神黎明”的救世主。人类称呼我为：狡猾的人、奸诈之神、形变者、骗子、天空行者、空中旅行家等等，但我真实的名字，叫洛基！

他大笑着挥动了下右手，许普诺斯瞬间脖颈断裂，头颅滚落地下，血水从颈断处喷射而出，和着笑声仿佛一尊诡异的音乐喷泉。